血绒花与未愈合的谎言 午夜钟声的最後一记轰鸣,被永夜城尖塔顶的风撕扯得粉碎。 昼隐觉得自己也被撕扯着。 天鹅绒衬里的黑曜石棺材内壁凉得像冰,却无法熄灭他皮肤下滚烫的灼烧感。那感觉源于更深的地方——源于两股截然相反又同样强势力量的夹击。 一只手冰冷如冬夜寒铁,骨节分明,属于夜之君王的苍白手指,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深深扣入他汗湿的腰窝。另一只手则炽热得惊人,指腹粗糙带着常年握武器的薄茧,属于他曾经的“猎人室友”陆凛,此刻正稳稳钳制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 “小卧底……”夜临低沉含笑的嗓音贴着耳廓响起,如同最醇厚的毒酒,冷冽的气息拂过昼隐敏感的颈侧,“……翻白眼了呢。” 那并非情动。昼隐是被逼到了某种极限。身为一个不怕阳光的变异体,他的生理构造终究还是血族。此刻,血液在血管里疯狂奔流,心跳快得像要炸开胸腔——这绝对不正常!体内有两股外来的丶极其霸道的“力”在角力丶冲撞,如同冰与火的河流强行交汇。它们属于压在他身上的两个存在:吸血鬼王纯粹冰冷的古老威压,与顶级猎人对非人生物本能的丶灼热的束缚之力。 这冲撞带来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什麽无形的丶维系着他存在的丝线,正在一根根绷断。 “呜……”压抑不住的痛吟从他咬紧的齿关溢出,破碎得不成调。泪腺失控了,冰凉的生理盐水混合着冷汗滑落鬓角,滴在身下价值连城的血绒花缎面上。 “王……”他几乎是凭着本能向那个更“熟悉”的丶赋予了他身份的源头求饶,“我错了……轻……点……好疼……”嗓音带着血族不该有的浓重哭腔和喘息,脆弱得像初生的雏鸟。 他错在哪里?错在接了那个该死的卧底任务?错在暴露後被强行扣留,成了这场荒诞三角关系的“抵押品”?还是错在……此刻身不由己地沉沦于这种危险的丶撕裂般的感受,深处竟滋生出一种病态的丶被彻底占有的战栗? 陆凛低笑出声,猎人即使在最亲密(或者说最控制)的时刻也带着那种锐利的审视。他俯下身,染着血族体温(过于高温了)的唇若有若无擦过昼隐剧烈颤抖的肩胛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