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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入夏後，北京下起了难得的连阴雨。

沈淮序在修复室整理一批刚从库房调出的清代服饰，指尖抚过一件石青色常服上绣着的缠枝莲纹样时，胸口的骨珠突然微微发烫。

他愣了愣，下意识地按住领口。

这枚骨珠平日里温润微凉，像块沉静的玉石，只有在他情绪剧烈波动时才会有细微反应。

可今天，这股暖意却异常清晰，甚至带着一丝熟悉的悸动。

“怎麽了？”

陆砚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他今天轮休，特意买了沈淮序爱吃的绿豆糕过来。

沈淮序擡头，看到他浑身带着湿气走进来，发梢还滴着水珠。

“没什麽，就是骨珠有点烫。”

陆砚修走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他领口露出的红绳。

“是不是太累了？”

“可能吧。”

沈淮序笑了笑，把那件常服小心叠好，“你看这件，针脚多细腻，就是保管不当，有些地方发霉了。”

陆砚修的目光落在常服的盘扣上，忽然皱了皱眉。

“这盘扣的样式……”

“怎麽了？”

“有点像千年前太子常服上的。”

陆砚修的指尖划过那枚海棠形盘扣，眼神有些恍惚，“你以前总爱把玉佩挂在第二颗盘扣上，说这样走路时不会晃。”

沈淮序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从未告诉过陆砚修这些细节，可听他说起来，脑海里竟真的浮现出模糊的画面——明黄色的太子常服，腰间玉佩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是吗……”

沈淮序的声音有些发颤。

陆砚修握住他的手，骨珠的暖意透过两人相触的皮肤蔓延开来。

“它在帮你记起来。”

他低头，吻了吻沈淮序的发顶，“那些好的，坏的，我们都一起记着。”

雨还在下，修复室里弥漫着淡淡的霉味和消毒水味，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回忆变得格外温暖。

沈淮序靠在陆砚修怀里，听着窗外的雨声，忽然想起什麽。

“对了，上次师傅送的那幅‘同归’图，你挂哪了？”

“书房里。”

陆砚修笑了笑，“怎麽突然问这个？”

“就是觉得，那两只海鸥很像我们。”

沈淮序擡头看他，眼里闪着光，“不管是千年前一起查案，还是现在一起回家，我们好像总是在一起。”

“本来就该在一起。”

陆砚修低头吻他，舌尖带着绿豆糕的清甜，“以前是，现在是，以後也是。”

雨停後，阳光透过云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沈淮序看着陆砚修认真帮他整理修复工具的侧脸，忽然觉得，那些跨越千年的苦难，或许都是为了此刻的相遇铺垫。

骨珠在领口微微发亮，像是在回应着这份安稳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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