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溟界,东荒洲,临渊城。 城如其名,紧挨着一道深不见底、名为“断龙渊”的巨大裂谷而建,终年弥漫着从渊底升腾而起的灰黑色雾气,灵气稀薄而驳杂,是东荒洲边缘地带上,一个毫不起眼的贫瘠之地。 时值深秋,肃杀的寒风卷起枯黄的落叶,打着旋儿,扑打在行人匆匆的脸上。城西的碎石巷,更是弥漫着一股破败与阴冷的气息。 “砰!” 一声闷响,一个瘦削的身影被人狠狠踹倒在地,溅起一片污水。 “呸!嬴,你这个月的例钱,拖了三天了!是真不把我们黑虎帮放在眼里啊?” 三个穿着邋遢、面露凶恶的青年围了上来,为一人脸上带着刀疤,踩着倒地少年的胸口,恶狠狠地啐了一口。 少年约莫十五六岁,衣衫褴褛,洗得白,却异常干净。他面色有些苍白,嘴唇因缺水而干裂,但那双眼睛,却深邃得不像这个年纪应有的模样,里面没有哀求,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冰冷的沉寂,仿佛蕴藏着万古不化的寒冰。 他叫嬴,临渊城的一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平日靠给各家商铺搬运货物、清洗夜桶勉强糊口。 “疤哥,再宽限两日……工钱明日才结。”嬴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平稳,他试图用手推开踩在胸口的脚,但那脚如同生根,纹丝不动。 “宽限?老子们的肚子怎么宽限?”刀疤脸狞笑一声,脚下又加了几分力,碾得嬴胸腔生疼,几乎喘不过气,“听说你昨天给老王头搬货,他赏了你一块干粮?交出来!” 旁边两个混混立刻上前,粗暴地在他身上摸索。嬴挣扎起来,但他长期营养不良,力气远不如这些地痞,很快,怀里那块硬得硌牙的粗粮饼子就被搜了出来。 “嘿,还真有!”一个混混得意地晃了晃饼子。 刀疤脸一把抢过,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嫌弃地撇撇嘴,但还是揣进了怀里。他俯下身,拍了拍嬴的脸,力道不轻,带着侮辱的意味:“小子,记住了,在这临渊城西,我疤脸就是规矩!下次再敢拖延,打断你的腿!我们走!” 三人扬长而去,留下嬴独自倒在冰冷的污水里。 他沉默地爬起身,擦去嘴角溢出的一丝血沫,拍了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