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方莫愚顶着个大太阳西装革履地在自家天井围着百年古树绕了一多钟头,移树的工人都上一边儿荫凉地儿歇着去了。 何修恶毒地瞪着何修,恨不得太阳再大点把方莫愚那张欺世盗名的脸烤几个洞,浑不觉自个儿已经汗湿重衫了。 “小修啊”方莫愚开金口了。何修抢上一步,恭恭敬敬地应声:“方爷,您吩咐。” 一边的工人精神一震,终于可以开工了,大伏天这二位穿西装的不热,他们穿背心短裤的可热,再磨蹭会儿就中午了! 方莫愚满怀深情地说:“我对这棵树还是很有感情的啊。” “所以要给你移别墅去。现在开挖成吗?”何修热情地催促。 “我对这房子也是很有感情的啊!” “所以我们只挖树,不拆房。”那是动迁办的事儿。 方莫愚哀怨地看了一眼何修:“我们是从小青梅竹马的邻居,现在这一片要拆迁了,小修没有一点伤感嘛?” 伤感是没有,快感倒是大大的。 何修和方莫愚的确是邻居,可住房水平不在一个档次。 方莫愚住的那叫老洋房,上下三层带前後天井;何修住的那叫亭子间,石窟门二楼三楼转弯处一个小间――面积没有方莫愚家天井大。 ――还有好几万块的安置费,将来用来娶媳妇!·他妈的,对老子来说动迁就是脱贫,老子分到的是两房两厅――虽然离市中心比到江苏省还远 “伤感,当然伤感,怎麽说也是住了二十多年了嘛。我们现在挖吗?”何修契而不舍,今天不把这颗破树挪走,明天挪地方的就是他自己了。一想到顶头上司薛哲那张没血色的小白脸,何修心里直发毛。 方莫愚看何修一眼看树一眼,看树一眼看何修一眼,满脸的忆古思今感慨万千,看得何修心里的毛直接炸开。 何修做了几个深呼吸,表情更诚恳:“莫愚兄,你看,都快中午了,这树根深,要挖出来怎麽也得两三个钟头,这四十来度,总不好叫人家在中午十二点到两点最热时候挖吧,都不容易。开挖吧!” 何修同志说得很动情,充分表达了他对工人阶级农民工兄弟境遇的深刻同情。 五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