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像是天河倾塌的碎片,带着刺骨的寒意,狠狠砸在林晚的身上。昂贵的定制婚纱,几个小时前还承载着她对未来最甜美的幻想,此刻却成了浸透了绝望、紧紧裹缠着她的冰冷枷锁。纯白的蕾丝吸饱了雨水,沉重地向下坠着,勾勒出她单薄而颤抖的身体轮廓。精心盘起的髻早已散乱,湿漉漉的丝狼狈地贴着她苍白的脸颊,雨水混合着无法抑制的泪水,在她脸上肆意横流,模糊了眼前这片被暴雨冲刷得面目全非的世界。 高跟鞋的细跟,踩在湿滑冰冷的柏油路面上,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每一次抬起脚,都像是在泥泞的绝望里艰难跋涉。她甚至能感觉到,右脚那只脆弱的高跟鞋跟部,在又一次踩进积水洼时,出了令人心悸的“咔嚓”一声,几乎要彻底断裂。 她不敢停下来,只是咬着牙,赤着一只脚,用尽全身力气在雨幕中踉跄奔跑。目的地只有一个——市中心医院。母亲那张被病魔折磨得蜡黄的脸,和医生最后通牒般冰冷的话语,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心上:“林晚小姐,你母亲的情况,不能再拖了。手术费……最迟明天中午前,必须到位。” 钱!像一座无形的大山,轰然压垮了她刚刚建立起来的、摇摇欲坠的生活。就在今天下午,她还穿着这件象征幸福的婚纱,站在明亮的试衣镜前,羞涩地想象着明天婚礼上,新郎周扬为她戴上戒指的画面。可不过短短几个小时,一通急促的电话,如同地狱传来的丧钟——父亲的公司宣告破产清算,所有资产瞬间冻结。更讽刺的是,周扬,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一生一世的男人,在电话里只留下一句冰冷的“对不起,晚晚,我们周家不能冒险”,便彻底消失在了她的世界尽头。 家,没了。爱情,碎了。而母亲的生命,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妈……你等我……你一定要等我……”破碎的呜咽被狂暴的雨声撕碎,她像一尾被抛上岸濒死的鱼,徒劳地挣扎着。视线被雨水和泪水糊住,前方刺眼的光束如同怪兽的眼睛,伴随着引擎的咆哮,蛮横地撕裂雨幕,瞬间逼近! 刺耳的刹车声,尖锐得几乎要刺穿人的耳膜。巨大的惯性让林晚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手掌重重地蹭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火辣辣的疼。她狼狈地跌坐在浑浊的积水里,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