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渠是个坐落在长江下游地带的县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体感上明确的似乎只有夏天和冬天两个季节,总是冷过就忽然热了,热够了又在一场夜雨后用冷风把人打得猝不及防一激灵。 这儿的老人常说,春天和秋天,得靠眼睛看,得用耳朵听,还得拿鼻子闻,人么,就这么到田野里去,走一走,花鸟树木总是要照着四个季节变的。 而蒲渠县今年的夏天似乎格外漫长些,随着都奥运会的盛大举办和圆满落幕,这份喜气翻山越岭地来到了这座小县城里,让许多人都与有荣焉,沉浸在它带来的举国同庆的热闹氛围里,夏天仿佛一直延续到了国庆之后,对于不下田劳作的人来说,这时候只有在路上踩着树叶了,才会想起来感慨一句时间过得真快,离过年没差几个月。 所以蒲渠县的秋天就是这样静悄悄来,又静悄悄走的,人们提起它,最后也总还是说起后面的春节,那更重要些。 一对母女手牵着手,沿着桥走在去往车站的路上,背着小书包的女儿不知道从哪里捡到一根笔直的树枝,握在手里舞来舞去,她哼着妈妈常听的歌,视线时而被天边的云朵吸引,时而又被路上的汽车吸引,最终落在了桥下的河,咦了一声。 妈妈,那里,有好多垃圾袋。她用树枝朝那个方向指了指。好不文明,老师说垃圾要丢垃圾桶。 闻言,母亲顺着那根树枝的尖头望过去,看见有好几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正漂浮在河面上,顿觉此番场景和电视上某些案件的现场资料诡异地重合了,于是果断拨打电话报了警。 县城里的喜气瞬间被冲淡了,杀人案放在哪里都是头等大事,尤其是小地方,这意味着凶手出现在身边的几率更高,光是打捞塑料袋时看热闹的人就把桥边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一天的天气说来也奇怪,上午还是大晴的天,到了傍晚就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湿冷的风吹在沾了汗的胳膊上,一直冷到了骨子里,陶春禾被洗脚城的小姐妹陪着,搀着,接到电话来派出所认尸。 她国庆前报了妹妹失踪,一连几日都在不停地哭泣,哭得红鼻子红眼睛,真怕不小心要淌出几滴血来,往往一张纸巾刚贴到脸上去就被泪和鼻涕浸得湿软了。 平时扫黄,这地方的片警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