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苏州城浸在雨幕里,青石板被砸得噼啪作响。 苏家后院柴房漏雨,稻草堆湿了大半,苏晚照缩在墙角,裹着补丁摞补丁的夹袄直打颤。 她的左脚踝还肿着——白天被主母王氏的贴身丫鬟春桃推搡时撞在石墩上,现在每动一下都抽着疼。 吱呀—— 柴房木门被踹开的瞬间,苏晚照本能地缩成更小一团。 三盏红油纸伞在雨里晃,最前面的妇人穿月白缠枝莲纹锦缎,腕间翡翠镯子碰出清脆声响,正是苏家主母王氏。 她身后跟着大丫鬟春桃,举着火把,火光映得王氏的脸阴恻恻的:苏晚照,你倒会挑地方躲清净? 苏晚照垂着湿漉漉的尾,指尖掐进掌心。 她记得三天前还在公司加班加到头昏脑涨,在工位眯了一会儿,结果一觉醒来就成了这具被苛待的庶女身子。 原主的记忆里,王氏最恨她母亲柳如眉——当年苏老爷去扬州收账,被柳如眉的昆曲勾了魂,偏这歌女还怀了孕。 柳如眉难产死后,王氏便把气全撒在她身上。 夫人,这丫头从晌午到现在粒米没进。春桃举着火把凑近,火光映出苏晚照苍白的脸,许是饿糊涂了。 王氏嗤笑一声,帕子掩着鼻:饿? 我苏家的米是大风刮来的?她踢了踢脚边的破陶碗,你今年十六了吧? 嫡女婉婷十二岁就会管家,你呢? 洗衣洗破三件衣裳,做饭烧糊半锅米,连扫个地都能把花瓶碰碎——她忽然俯下身,指甲掐住苏晚照的下巴,我听说你前夜偷吃厨房的剩馒头? 苏晚照被掐得眼尾红,喉间却溢出委屈的抽噎:夫人我、我实在饿得慌 王氏猛地甩开手,明日起,苏家不养闲人。她从袖中摸出张纸拍在湿稻草上,这是苏州城当铺的当票。 你若能在明日亥时前赚够十两银子,赎回这当票——她指腹摩挲着腕间翡翠,赎不回,就卷铺盖滚出苏家。 苏晚照盯着那张当票,心跳陡然加快。 原主的记忆涌上来:三天前王氏说要她母亲的遗物,结果转头就当了,当票藏在佛堂香炉底下。 她前晚溜去偷当票被春桃抓住,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