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年,希望要塞。 凌昊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心跳快得像要撞出胸口。冷汗顺着后背滑下去,冰凉地贴在皮肤上。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还在微微抖,仿佛刚才真的碰过血——梦里母亲倒下的那一幕太真实了,不是轰隆巨响,而是轻轻的一声闷响,像一张纸飘落在地,可就在那一刻,他的世界彻底塌了。 窗外,巡逻机的探照灯扫过外墙,光束刚好掠过房间角落那个旧怀表。那块表停在凌晨三点十七分,正是母亲咽气的时间。他没去动它,只是盯着看了很久,直到呼吸慢慢平稳下来。 他赤脚踩在冰凉的金属地板上,走到窗边。外面是层层叠叠的防御工事:高墙、炮台、监控塔,像一道道铁圈,把这座基地死死围住。远处灯火稀疏,守夜的士兵在岗哨间来回走动,动作机械得像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抑制器。伪装信息素正释放着淡淡的雪松味,清爽又无害,让人觉得他不过是个贪图享乐的少爷。很好,没人会在意一个“废物”想做什么。 咚、咚、咚——门被敲了三下,节奏很慢,像是不经意的轻叩。 “进来。”他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雷烈推门进来,一身护卫制服笔挺,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在门口站定,目光落在凌昊脸上,停了几秒:“又做那个梦了?” 凌昊没回答,只是扯了下嘴角,“你说呢?”说着,他坐回床边,随手把药片扔进嘴里。 雷烈没动,也没劝。他知道,这种时候,话太多反而假。 “我要走。”凌昊突然说,语气平静得吓人,“我要彻底离开希望要塞。” 雷烈沉默了几秒,“您确定?一旦踏出去,大领不会再认您这个儿子。” “他早就不认了。”凌昊冷笑,“他要的不是一个儿子,而是一个能继承他意志的工具。我不是,也永远不会是。” 雷烈看着他,终于点头:“我跟你一起走。” “你不问为什么?” “问了也没用。你决定的事,没人拦得住。” “那你不怕死?” “怕。”雷烈说得干脆,“但我留下也没意义,我的职责就是守护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