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年的除夕夜。 华北燕山某个偏僻的农村,寒意被零星炸响的鞭炮声勉强驱散些许。没有张灯结彩的热闹,也没有阖家团圆的喧嚣,一间低矮的平房里,陈昭就着一碟花生米,默默看着电视机里喧闹的春晚。 四十三岁,标准的“六无”人员:无钱,无权,无势,无车,无房,无存款。 半辈子蹉跎,仿佛被时代浪潮遗忘在角落的鹅卵石,磨平了棱角,也黯淡了光泽。父母早已离世,亲戚疏于走动,连讨债的都好久没登门了——大概是彻底对他这滩“烂泥”失去了信心。 窗外偶尔亮起的烟花,映照着他平凡甚至有些沧桑的脸庞,没有太多悲喜,只有一种历经世事后无奈的平静。 他端起桌上的白开水,对着电视里欢声笑语的主持人虚敬了一下,自嘲地笑了笑:“得,又熬过去一年,新年快乐啊,老陈。” 没有期待,自然也没有失落。对于陈昭而言,过年不过是又一个提醒自己年龄和境遇的普通日子罢了。 零点钟声敲响,电视里欢呼鼎沸。陈昭打了个哈欠,准备收拾收拾睡觉。就在他站起身的刹那,没有任何征兆,没有电闪雷鸣,没有天地异色,甚至没有一丝微风拂过。 就像一片枯叶,悄无声息地飘落于平静的湖面,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惊起。 陈昭只觉得眼前一花,周遭的景象如同老式电视失去了信号,瞬间被一片无法形容的混沌色彩覆盖,紧接着便是极致的黑暗和短暂的失重感。 这个过程短暂到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等到他视线再次聚焦,脚踏实地的感觉传来,耳边震耳欲聋的欢呼和鞭炮声吓了他一跳。 “嗯?” 陈昭茫然四顾。 依旧是夜晚,但周围的景象截然不同。他不在那间破旧的平房里,而是站在一条陌生的街道上。 街道两旁是略显老旧的居民楼,阳台上挂着大红灯笼,窗户透出温暖的灯光,孩子们尖叫着追逐玩耍,手里拿着烟花棒,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和家家户户飘出的年夜饭香气。 热闹,鲜活,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但这热闹,却让陈昭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和茫然。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