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九年,农历十月。 冷,是杨平安意识回归后,唯一的感觉。 那是一种透骨的阴寒,仿佛要把人的灵魂都冻僵。与之相比,前世冬日里骑电驴送外卖的寒风,简直算得上是和煦的春风。 他费力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勉强聚焦。 低矮的、被烟火熏得黑的房梁,糊着一层泛黄且破损的旧报纸。 身下是硬得硌人的土炕,铺着的薄被虽然打了好几个补丁,却浆洗得干干净净,带着一股皂角和阳光混合的、朴素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味和陈年土墙的味道。 这不是医院。 剧烈的头痛袭来,两段截然不同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冲撞、融合。 一段是属于现代孤儿杨平安的:二十八岁,风里来雨里去的外卖员,在城市闪烁的霓虹下,为了生计奔波。 最后的记忆是刺眼的车灯、尖锐的刹车声,以及胸口那枚家传平安扣传来的、几乎要灼伤皮肤的滚烫…… 另一段,则属于一个平行时空十二岁的农村少年,同样叫杨平安。 生活在北方偏远山区杨家峪村,三个月前爬树掏鸟蛋,不慎摔下,和这三个月小杨平安虽然昏迷却清楚的知道周围所生一切事情的记忆。父亲杨大河,是从高丽战场退下来的老兵,一身伤病,常年卧床。 母亲孙氏,是个老实本分、逆来顺受的农村妇女。上面有四个姐姐:大姐春燕二十岁,二姐夏荷十八岁,三姐秋月十六岁,四姐冬梅十四岁。 为了这个家,为了他这个唯一的男丁,姐姐们相继辍学……而就在他昏迷期间,为了凑钱抓药,家里甚至把仅有的三间土坯房都卖掉了,如今挤在更破败离村子一段距离的,山脚下的祖屋里…… 两段记忆的最终交汇点,是那枚滚烫的平安扣。 杨平安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胸口——那里空空如也。但就在他意念触及的瞬间,他“看”到了! 一方灰蒙蒙的天地,约莫几十亩见方,土地黝黑肥沃。中央,一口泉眼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清澈的泉水,氤氲着令人心旷神怡的气息。泉眼边,还堆着他穿越时的“遗物。 随身空间!灵泉! 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