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春的风带着湿润的暖意,吹得人行道旁的樟树簌簌作响。 江直树牵着袁湘琴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指尖传来她掌心细微的颤抖,比往常更用力地攥着他的手指。 他侧过头,路灯的光落在湘琴低垂的脸上,勾勒出她紧抿的唇线和微微蹙起的眉头。 她的目光落在脚下的石板路上,像是在数着砖缝里的青苔,往日里总是亮晶晶的眼睛此刻蒙着一层雾。 “在想什么?”直树的声音很轻,像风拂过树叶。 湘琴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慌乱,随即又低下头去,声音细若蚊蚋:“没、没什么啊,就是觉得今天的风有点大。” 她说着,往直树身边又靠了靠,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直树没有戳破,他知道她在撒谎,从半小时前走出康南医院的大门,她就变成了这副沉默的样子。 刚才在候诊区,他无意间瞥见她偷偷翻看的病历单,“遗传性色素性视网膜炎。” 那几个字刺得他眼睛生疼——他比她更早知道这份报告的存在,三天前在医院查阅资料时,就无意间看到了她的检查结果。 这些天他一直在观察她,看她偶尔揉眼睛说视物模糊,看她在光线暗的地方会不自觉地放慢脚步,看她对着电脑屏幕久了就会眯起眼睛。 他知道她在害怕,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等她自己愿意说出来。 “湘琴,”直树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湘琴的肩膀抖了一下,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她吸了吸鼻子,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声音哽咽:“直树……我、我好像得了很严重的病。 王医师说,是遗传性的,可能会慢慢看不见……”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直树轻轻揽进了怀里。 他的怀抱很温暖,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却让她瞬间卸下了所有的伪装。 她趴在他的胸口,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怎么办啊直树?我好害怕……我不想看不见,我也不想……不想连累你,还有我们的孩子……” 直树轻轻拍着她的背,下巴抵着她的顶,声音沉稳而坚定:“别害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