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像刀子一样往脸上刮。 叶翎把青绒披风往上拢紧,薄薄的狐裘里子挡不了几分寒气,靴底踩进齐踝的积雪里,每一步都被冻得木。 头上只插了一支细小的银鎏金珠花,髻盘得极低,被披风帽子遮着,远远看去更像个瘦小的少年。 她手指冻得白,却仍死死攥着那张早已被汗水磨软的旧符纸。 黄纸背面只有一个歪歪斜斜的“与”字,是那人当年塞进她手里的全部承诺。 十四年了,她只记得 “若是想找我,就拿着它,往北境来。” 风声忽然一顿,像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压住了。 下一刻,一只裹着铁札护甲的手从风雪里探出,猛地扣住她的腕骨,力道大得像铁箍,几乎要把骨头捏碎。 她整个人被生生扯离雪地半步,青绒披风歪到一边,狐裘领子也被扯开,冷风直灌进颈里。 男人的影子压下来,像一整块夜色扣住了她。 他站得极近,比她高出一大截,肩背宽阔,身上是玄铁重铠,外头罩着一袭铁灰色狼裘战氅,裘毛沾着雪,兽铜扣沉沉挂在胸前。 盔甲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仿佛每一片铁片都沾了杀气。 他抬手,一把捏住她下巴,往上一提。护手的铁皮边缘冰冷又粗糙,擦过她脸颊,带着战场上磨出来的硬气。 “夜闯军营。” 面甲后传出的声音低沉闷,像压在胸腔里的闷雷。 叶翎被迫把头仰起,脊背紧绷,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在他眼里,此刻的她只是个头矮些的可疑男丁,手劲毫不留情。 他一边捏着她的下巴,一边用另一只手把她整个人提起来往木桩上压,力道重得像要把她按进木头里。 披风帽子被扯落,乌黑的髻露出来,银珠花在风里轻轻一晃。 男人的手指顿了一瞬。 他盯着那一抹藏在间的亮色,又收回视线,看向她眼睛。面甲下眉锋微微一敛,像是这才意识到自己按着的是个面容清隽的女子。 “女人?” 他的语气很冷,可握在她下巴上的手指,还是不易察觉地松了一点。 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