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郁凡垂,冷白的光刃正颤巍巍嵌在胸膛,血珠顺着刀刃纹路蜿蜒而下,在衣襟洇开墨色妖花。他瞳孔骤缩,先是凝滞的错愕,随即漫开死寂的荒芜——像燃尽的灰烬,连恨意都懒得滋生。四肢陡然脱力,他重重瘫倒在地,后脑撞在水泥地上出闷响,视线里的刀刃渐渐模糊,连同持刀人的轮廓一起揉成混沌黑影。意识如退潮般飞消散,最后只剩胸口的灼痛在黑暗里盘旋,终被无边死寂彻底吞噬。 柴烟漫过粗木窗,任郁凡眼睫轻颤,痂痕未褪的眸缓缓睁开。入目是土坯墙围起的小屋,屋角堆着捆扎整齐的干柴,灶台上温着陶壶,檐下悬着串风干的草药,叶片泛着暗绿。青布裙少女俯身榻前,乌用粗布带松松束着,垂落的丝扫过他下颌,杏眼亮如星子,指尖捏着粗陶勺,勺中褐药冒着袅袅白气,正小心翼翼递到他唇边,唇角含着浅浅笑意。他喉间紧,望着这满室人间烟火,眼底残留的血色与警惕,竟与这暖融融的气息格格不入。 任郁凡目光微微神,似乎想到了什么,心里惊讶道“我,我,我没死这是穿越了么”,怔忪间,耳畔传来清脆又带着哽咽的女声:“小凡,小凡!你终于醒了!你都昏迷三天了,我和爷爷可担心坏了!” 任郁凡的目光缓缓转动,循着声音看向身旁。青衣布裙的少女正俯身榻边,粗布带束着的乌垂落肩头,几缕丝贴在泛着红晕的脸颊上。她手里捧着一只粗陶药碗,碗沿还冒着袅袅白气,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指尖,将碗沿的影子抖得忽明忽暗。少女杏眼亮得惊人,眼角沾着未干的湿痕,喜意顺着眼尾的弧度漫开,连带着耳尖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望着他的眸光里满是失而复得的焦灼与雀跃。 混沌的意识渐渐沉淀,原主零碎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眼前这张带着泪痕的鲜活面容,是自幼一同长大的清芷姐,苏清芷。任郁凡喉间动了动,压下心头翻涌的惊涛,声音沙哑却带着刻意放柔的暖意:“清芷姐,我没事,别担心。” 说着,他下意识想抬手,帮她抹去眼角未干的泪渍。可指尖刚要抬起,便被一股钻心的虚弱拽住,胳膊重如灌铅,几番用力,也只勉强颤了颤,终究没能抬起来。他眸色微沉,这具身体的破败,远预想。 苏清芷见他这副模样,先是愣了愣,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