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公公,陛下唤您!” “哎,这就过去。”席顾安匆匆将手擦干净,简单理了把仪容,转身往建章宫走。 将近半个月,皇廷四司八局十二监人仰马翻脚不沾地,都在为新帝的登基大典做准备。登基来得匆忙,甚至现今将要登基的皇子也非一开始册立的储君。 衮服冠冕重新裁绣,尚衣监紧赶慢赶才在登基前一晚呈送到御前。 席顾安到建章宫外时,尚衣监女使带着一众宫女,捧着衣饰,已经在外静侯多时。 将要登基的新帝,幼时在西楚为质,前年才回京,回京后行事低调,也不在宫内经常走动,内监宫女满打满算才与这位皇城的新主子相处了半个月,暂时揣测不全脾性。 但他们没有忘记,竞王谋逆逼宫,太子因护驾意外惨死后,新帝执甲携兵入宫,几近血洗了皇廷,至今宫道两侧暂停尸体的青砖上,血迹还没有完全洗刷干净。 一道道抄家斩首的折子递出宫外,每一次都是轩然大波。 内监宫女即使平日侍候,也不敢轻易接近御前。 只除了一人--席顾安。 席顾安从新帝年幼时便伴侍左右,后又随新帝出楚为质,虽然他这半月以来一直出入内廷,还未封册职位,但所有人都不怀疑,新帝登基后席顾安跃任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准确性。 尚衣女使抬头,一抹青色的身影从廊角出现,来人的步子迈得稳健,不急切也不慌忙,但移步的速度却不慢,一眨眼便到了建章宫门外。 穿着最低等内监的青色外袍,有些陈旧,但洗得很干净,在门口微微站定,再次低头理了理衣袍,袍子有些宽大,将他的身形显得薄瘦而颀长。 女使下意识往前移动了一步,她们已经侯了一整个晚上,想要传请陛下试衣,这似乎是唯一的机会。 但话语未及开口,她又紧急噤了声,这位新帝身边贴身的内侍,虽然私下打过几次交道,待人温和而礼貌,但前司礼监上下随堂、秉笔加掌印,总计四十五人,都是他亲自监刑处死。 内心深处她警觉,这位必不会似表面那般温善。 半刻之后,席顾安去而复返,跨出殿门向她们招手,“都拿进来吧。” 宫女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