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寒意尚未完全褪去,坐落于京城一隅的苏府后院,却比那数九寒天还要冷上几分。 破旧的小院里,只有几件半新不旧的家具,窗户纸糊得不算严实,漏进几缕带着凉意的风。苏浅月坐在一张硬邦邦的木榻边,身上是勉强算得上大红的嫁衣,布料粗糙,针脚凌乱,与她那位嫡姐苏玉瑶身上那件由江南顶级绣娘赶制了三个月的云锦嫁衣,可谓云泥之别。 没错,今天是她苏浅月出嫁的日子。 但她要嫁的,不是原本与苏府有婚约的、那位风华正茂的靖安侯世子,而是被临时替换塞上花轿,去嫁给那位传闻中性情暴戾、双腿残疾,且命不久矣的宸王——夜宸。 一场典型的“嫡女逃婚,庶女替嫁”的戏码。 苏浅月低垂着眼眸,看似柔弱无助,脑中却异常清明。她并非原来的那个怯懦庶女,而是一缕来自现代的魂魄。前世她是医毒双绝的王牌特工,在一次任务中意外牺牲,再睁眼,就成了这个备受欺凌的苏家庶女。 门外传来脚步声和丫鬟婆子小心翼翼的催促声:“二小姐,吉时快到了,该上轿了。” 没有喜庆的唢呐,没有亲朋的祝福,甚至连像样的陪嫁都没有。苏浅月自己拿起那块粗糙的红盖头,遮住了那张清丽绝伦,却也因此招来嫡母嫡姐更多嫉恨的脸。 她被一个粗使婆子半搀半推地送上了那顶寒酸的花轿。轿帘落下,隔绝了外面或同情、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花轿摇摇晃晃地抬起,朝着那座象征着不详与死亡的宸王府而去。 苏浅月一把扯下盖头,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悲戚与恐惧,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平静,和眼底深处不易察觉的锐芒。 宸王夜宸,当朝三皇子,曾是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修罗战神”,却在三年前一场诡异的战役中身中剧毒,双腿尽废,从此闭门不出,性格也变得阴晴不定,暴戾嗜杀。皇帝遍寻名医也无法根治,只能用药吊着性命,坊间皆传,这位王爷怕是熬不过这个春天了。 苏家嫡女苏玉瑶自然不愿嫁过去守活寡,甚至可能一过门就成了寡妇。于是,她那个精于算计的嫡母,和她那个道貌岸然的父亲,便将主意打到了她这个无依无靠的庶女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