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的夜,是无数根滚烫的针,密密匝匝地扎进皮肤里。 白昼积攒的暑气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在拥挤的霓虹、喧嚣的人声和无数滚烫油锅的蒸腾下,酵成一种粘稠、窒息的热浪。 万华区深处一条狭窄的巷子,如同城市肠胃里一道难以消化的褶皱,污水在坑洼的路面上反着油腻的光,混杂着腐烂食物、廉价香料和劣质消毒水的刺鼻气味,在闷热的空气里沉浮。 巷口上方横七竖八拉扯的电线,切割着被霓虹染成怪诞紫红色的夜空。 大梵靠在一家早已打烊的电器行锈迹斑斑的铁卷门上,后背紧贴着冰冷的金属,那一点凉意透过汗湿的廉价棉衫,微弱地对抗着身体内部灼烧般的燥热和剧痛。 每一次吸气,都像有无数把钝刀在肺叶里来回拉扯,k-擂台上佐维那记洞穿气门、粉碎了他所有狂妄的重拳,此刻正以最残酷的方式回响。 汗水早已不是滴落,而是像开了闸的溪流,不断从他刀削般的颧骨滚下,在下巴汇聚,砸进脚下那片混合着油污和不明粘液的黑色水洼,“啪嗒…啪嗒…”的声音微弱却清晰,像生命在倒计时。 视野摇晃得厉害。远处夜市摊档悬挂的灯泡,晕开成一片片刺目而扭曲的光斑,恍惚间与曼谷皇宫前飞溅的猩红、皇室代表眼中冰冷的嘲弄重叠。 失败者的烙印,逃亡者的耻辱,还有那些因他而死的kgs group高层们无声的控诉,像无数只冰冷的手,扼住他的喉咙。他猛地甩头,牙齿狠狠咬破下唇,新鲜的咸腥味在口腔蔓延,试图驱散那铺天盖地的血色幻影。 可眼皮一合,黑暗中佐维那张毫无表情、如同死神代言的脸便清晰浮现。 胃袋在疯狂地痉挛、抽搐,出空洞而剧烈的鸣响。 这具曾横扫泰国拳坛、承载着“金蒙空”无上荣耀的躯体,此刻只剩下被掏空后的虚弱和被伤痛反复撕咬的煎熬。 他下意识地摸索裤兜,指尖只触到几张被汗水泡得软、皱缩成一团的纸钞,薄得如同他此刻的尊严。 就在这时,一股极其微弱的、清冽的药香,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消毒水味道,异常固执地穿透了周遭浑浊油腻的空气,钻入他的鼻腔。 这味道与夜市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