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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人都说，宋卿声将自家娘子画成天上的仙女，连鬓角的钗环都是金子做的

初见宋卿声那年我还小

我娘病重在床，留给我几只鸡和三间会漏风的房

我跪下求大夫救我娘，可大夫叹了口气说我娘救不回来了，嘱咐我准备后事

于是，我要卖了家中的几只鸡

娘生了气，抹着眼泪要打我，那是娘留给你的嫁妆，你若卖了，我便再没有你这个女儿，百年后在黄泉见面，我也不认你

娘是怕我一个人在这世上，连唯一的生计都没有了

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不卖鸡，连娘的棺材都买不起

娘问，你卖了鸡，往后要如何过活

我趴在娘的身边，眼泪珠子一串一串地掉

娘教我的好手艺，我去给别人帮厨

我娘笑了，笑着笑着就落了泪，手也没力气抬起

傻孩子，你这样小，连一篮鸡蛋都提不起如何帮厨

这时，宋卿声上山学丹青路过我家，看见我一个人对着断气的娘哭昏了过去

他帮我找了个木匠，木匠来我家，看见漏着风雨的屋子和小小的我，提了半篮子鸡蛋就走了，什么话也没说

最后替我打了口棺材，才给娘下了葬

后来，我们大了

我靠着卖鸡蛋和帮厨，又帮忙去镇上缝补、浆洗衣裳，总算补上了三间漏雨的房子

我将娘的坟翻新了，不用靠养鸡过活，也给自己备了一份嫁妆

再一次见到宋卿声，是他失魂落魄地站在江边，望着驶去远处的船只出神

那船驶去的方向是临安

他整个人都瘦了，眼睛也通红

我给他递了帕子，蹲在他身边

遇到什么难事了可以和我说说的

后来，他总来寻我

初春的草芽随风摇曳，我偷偷看见了他藏在袖子里的画像

桥上的女子长发如瀑，露出微微侧颜

我笑着指了指画，问他，宋卿声，这画的是我吗

他错愕了一瞬，瞬即点了点头

一弯残月映在水湾里，我红了脸，点了点画上女孩发梢上的一点殷红

那我嫁你好不好呀

我不要金簪，只要你和这画上一样，给我在发梢旁边画朵海棠就够了

小说《知鱼》第2章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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