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缥缈之前,我拽着阿蛮的手,眼有留恋。 阿蛮涕泪如雨,「王妃,你再等等,王爷马上就回来了。」 可是谁都知道,纪山庭不会再回来了。 王府中派去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全是无功而返。 听闻王妃病重的消息,王爷脸色都未变,依旧在北原上游猎。 直到最后一次,纪山庭沉了脸色。 抽出佩剑,劈下一截旱柳枯枝,掷于来者面前。 他语气森然, 「不是要死了吗,本王赐她一块碑,休得再扰。」 旱柳是贱木,除非无家之人,否则不会有人用它做墓碑。 说完纪山庭便载着新猎的双雁,疾驰向宋瑶灼的坟茔。 自从宋瑶灼逝世后,每年纪山庭都会为她猎一双新雁,从不缺席。 侍从抱着那块旱柳木,流下一行清泪。 他回府后不敢来禀告。只好连着旁人哄我。 说纪山庭被大雪绊住了脚,困在山中一时回不???来。 可如今北境才七月初,怎么就会下雪。 我知他们的好意,也装着不知道。 其实,我是真的不在意了。 回想经年,我与纪山庭竟没有过好时候。 我是中原钱塘王的女儿,家世显赫却人烟单薄。 彼时朝廷党派倾轧,父亲弥留之际,怕我成为别人攀爬的棋子,为我求了一门婚约。 定的是北境侯世子纪山庭。 父亲与老北境王交情密切,他道北境民风淳朴,又远离中原,是个好归宿。 可他没有告诉我,北境的风雪这样大。 也没有告诉我,纪山庭根本不爱我。 当我带着阿蛮千辛万苦到了北境之后,一口南音惹得众人嘲笑。 纪山庭冷冷看着我道 「说得什么鸟语。」 便转身离去。 我委屈又惆怅地望着他,心想不是鸟语,是诗句。 纪山庭生得太好,眉目英挺,身姿烈烈,像极了我梦中的北国儿郎。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那时不懂人心,只觉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