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阑的皇后。 国号前加个“大”字,我琢磨不出雄浑滋味。 肚子扁扁的大不起来,我立刻感到困苦了,终日以泪洗面。 枕上金线绣成的牡丹早已因泪水涝死,蔫蔫伸着几片花瓣。 当年皇帝站在一群高门世家出身的女子面前,毫不犹豫选了我为皇后。 我还以为是自己很了不起,趾高气扬至少小半个月。 大婚当晚才知道,本人容貌和他年少爱慕的良人极为相像。 ……好吧!我忍了。 第二天,床头端来一碗混浊汤药。 我面颊羞红,矫揉造作道:“第一日就喝坐胎药,陛下未免太心急了些……” 非也,这是避子药。他说。 我的笑容立刻垮了。 三年了,整个后宫只有我喝这破药。喝了整整三年! 苦都苦死了,还有一股徘徊在喉咙口、顽疾般久久不散的腥气。 汤汤水水,难以下咽者,最忌滋味萦绕不散。恨啊! 让我喝药的理由也很荒唐,跟朝堂世家无关。 只因为他那心尖上的早逝良人,亲口说过自己最讨厌孩童。 我坐这后位,是代替她的,所以也不许生。 他不想看见这张与良人相同的脸孔上,出现因稚子牙牙学语而欣喜的神色。 也不准我腰肢鼓胀,不准我由于孕中辛苦,皱起良人的鼻子、耷拉良人的嘴角。 对外就宣称皇后身子不行,难以孕育子嗣,但品行贤良,担得起这个位置。 我哭啊,请问我怎能不哭呢? 从小母亲就教导,你要好好认字习画,歌舞诗赋也不能落下。 最重要的,就是为夫家添子嗣。 待到重孙满堂,就是你人生至幸之时。 其实对小孩儿,我没什么特别感觉。 襁褓里咿呀叫唤的侄女挺招人爱,只是需换尿布,麻烦得很。宫里有个婕妤刚生产完,我去看过一眼,皱皱巴巴一团,很丑,不喜欢。 母亲进宫看我时也叹气,说你挺好一个女子啊,怎么就是不能生呢? 她眼神失落,心灰意冷地走了。我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