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故人归 平乐二十八年 三月初,乍暖还寒 群山深处,夜幕之下,云雾缭绕之间,有一灯如豆隐隐绰绰。 那是个少年,身形瘦削,他伏在案上,垂着头枕于臂间,看不见面容。乌黑的发丝柔顺得垂下来将他的侧脸轻轻盖住,整个室内看起来温馨又宁静。 两旁的窗户半遮半掩,一阵急急的夜风吹来,案上正沉睡的少年轻轻动了动左臂,似乎在做一个不好的梦。原本放在书案上的毛笔咕噜噜滚下了地,墨迹在地上拉开了老长,少年却依旧没有醒来。 又是一声“咕噜噜”,这次的声音不是来源于被风吹动的毛笔,而来源于少年的猫。 那是一只比巴掌略大的猫崽,全身白色夹杂着浅黄色斑点,在少年脱落的外袍上睡得四仰八叉。 皂衣之上,雪地金缕。 而其睡姿,嚣张异常。 忽然,它耳尖突然轻轻扇动了下。又过了片刻,它动了动左前爪,在半空中做了一个向前扑的动作。但似乎是在梦里没扑着,它的喉咙里发出轻微而低沉的一声呼噜,又向前猛扑了一次。两只前爪齐动,在半空中完美地捕捉到一缕……空气。 接着,由于向右的惯性太大,它成功将自己的“球”状身躯由四爪朝天式改成了右侧卧式。它咬了一口自己梦中捕捉到的食物,然後……毫无滋味地饿醒了。 醒了的小猫伸伸懒腰,开始舔爪洗脸。等结束自己的起床惯例,它抖抖身子站了起来,在书房里龙行虎步了数步,最终跳到了书案上。 桌上伏案睡着的少年是被头皮扯动的痛感唤醒的,等他从长长的梦境中醒来时,已有不少发丝在猫爪下遭了殃。 颜子瑜从那深沉的梦境中抽离,刚睁开眼就是猫崽粉嫩的前爪爪垫。他把坐在头上的猫崽一把抓了下来,和它大眼瞪小眼,片刻後他叫猫崽—— “怂货。” “怂货”丝毫不认可这个名字,并伸出爪子乎了他一巴掌,示意需要夜宵。 猫崽大名“绣球”,小名“怂货”,是三个月前千秋宫的扶霄师姐处理一窝刚出生的小猫,顺手塞给他的。 “绣球”是扶霄师姐赠送猫崽时顺带附赠的官方大名,“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