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时节,唯有晨风还携着一丝可贵微末的凉意。 眼帘上传来细微的痒意,月栖意挥了挥手臂,又被捉住指尖咬了一口。 他这才艰难地张开眼,朦胧间见梁啸川赤着上身坐在床边。 古铜色肌肉块垒分明,然而上头一堆抓痕,横七竖八,跟让猫挠了似的。 月栖意含含糊糊问道:“……怎么还没走?” 问出口觉得像那什么无情,甚至不是提上就走,而是赶人走。 于是又补充一句:“你只要出去一下、让节目组不知道我们住在一起就可以。” 经过十二年不懈努力,梁啸川终于在高考后把月栖意叼回窝里,两人同住永定南街一号院,迄今已八年。 数日前,月栖意公布了婚讯,却并未公布对象,因为所谓婚姻是有名无实。 有些宣泄,只能算友爱互助,礼尚往来——真正的恋人在晨起和入睡前要交换一个吻,会水乳交融不分彼此,他俩从来没有。 卧室也是分开的。 只不过梁啸川极少去他该去的客卧。 好朋友嘛,大哥嘛,他要分一半主卧的床,月栖意也没办法坚决赶他走。 梁啸川:“……” 合法婚姻,弄得跟偷情一样。 -- 月栖意受邀参加一档综艺,今天节目组要来先导直播。 对于公众而言,梁啸川无名无分,该回避就得回避。 他深吸口气,最后挣扎道:“我留下来不成吗?” 月栖意拉过被子盖住耳朵,只露出一双柔软湿润的眼,慢吞吞道:“……你答应过的。” 床品是艳丽的正红色,梁啸川亲自挑的。 分明是形婚,没必要摆酒办婚礼,更没必要如此装点,但梁啸川表示这样更有说服力……或许吧。 于是梁啸川亲自跑了两人同住的几处居所,床品全换,又将囍字贴得到处都是,务求每个角落都体现出“已婚且感情很好蜜里调油”。 连月栖意养的狗都得穿件红的。 此刻月栖意卧在彤云一样的朱红织物间。 室内和暖,被子又厚实,将月栖意的眼尾烘出分外湿红的蔷薇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