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 铭县,盛国境内北地一偏远县城,恰逢伏月暑气蒸腾。 临近午食,街市对面的饭馆,刀在案板上剁得咚咚响,夹杂水瓢入缸舀水之声,小二的吆喝此起彼伏。 如意媒人铺内,柳念合起这个月的账本有些发愁,她原是二十一世纪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地质学专业学生,穿来这个历史书上从未记载的朝代两月有馀了,犹记两个月前她熬了几个大夜搞研究,终于是盼到机会回去补觉,未曾想这一觉睡过去就再没醒来...... 现今,盛丶陈丶韩丶後宋四国林立,北方亦有外族窥伺,偶有战乱,好在铭县近二十馀年还算安定。 柳念前身承袭了娘亲传下来的媒人铺,乱世也罢太平也好,老百姓的日子都离不了婚丧嫁娶,媒人这个行当称得上是个铁饭碗。 但就是原身这副躯壳长得吧......过于娇柔了,媒婆这个行当里越俏反而越不吃香,加之柳念又是个未婚配的姑娘,这两月里来找她说媒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眼见家中米缸见底,终于是接到一桩活计,县里唯一的镖局——恒通镖局,当家人恒木请柳念给他的侄儿恒峥说一门亲事。 这位恒峥是恒通镖局的总镖头,据传言他体正貌端,收入尚佳,按说是个不愁娶妻的主儿,可都二十有二的“高龄”了却还打着光棍,有些蹊跷。 柳念揣上最後一把炒花生,出了柜台朝隔壁的王家食坊而去。 王家食坊的王老婆子惯喜探听街头巷尾的八卦,消息比那县衙衙役都要灵通几分,柳念预备先探听探听恒峥的情况,以便于对症下药。 王家老婆子才得了清闲不久,一见来人是柳念,忙唤她进来。 柳念先将炒花生递到王婆子手里,又开门见山问起恒峥这个人。 “恒家那小子订过亲,本打算在他十七那年把姑娘迎进门的,但他那老娘偏又在同年病死了,婚事就得往後搁了。” 王婆子将那炒花生嚼得满口白沫,柳念极有眼色的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复问道。 “按说这三年孝期已过,又是何缘由没结亲呢?” 王婆婆略略侧过臃肿地身子,呸出半颗花生皮。 “左不过是人家姑娘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