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平静的傍晚,久久未见的阳光如钝刀般费尽力气才劈开铁岩城上空终年不散的雾霾。大雪纷飞在天空中,然而城市的空气中充斥着煤烟、熔融金属和一丝若有若无的、仿佛铁锈般的腥甜气——那是“灵韵金”的味道。 铁岩城,这座矗立于三洲交界处的巨兽,早已在铿锵的锻打声中苏醒。 城西,“墨渊工坊”内,炉火正红,墙壁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兵器和护甲,在一旁的架子上还放着各式各样的农具。 林尘赤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在炉火的映照下闪着微光,滴答滴答的滴落在地上,他并非那种肌肉虬结的壮汉,身形修长挺拔,每一块肌肉的线条都流畅而精准,仿佛他手中正在打磨的那件器物。他的动作不快,甚至可以说得上舒缓,锤起锤落间,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仿佛在演奏音乐。 他正处理着一小块指甲盖大小的“灵韵金”。这种奇异的金属在未唤醒时,色泽黯淡,如同蒙尘的灰色琉璃。但若凝神看去,能隐约察觉到其内部有微光流转,仿佛有生命在其中沉睡。 老铁匠林墨渊坐在一旁的矮凳上,叼着早已熄灭的烟斗,浑浊的目光落在林尘的手上,更落在他那双沉静如水的眸子里。这孩子的眼神,太静了。完全不像个十七岁的少年,倒像是个看透了百年风雨的老僧。这种自内心的“静”,在铁岩城这片欲望与野心交织的土地上,是福是祸,墨渊也说不清。 林尘是林墨渊十六年前,从“灰烬之战”的废墟里捡回来的。那场席卷三洲的大战,留下了无数像林尘这样的孤儿,和眼前这片表面繁荣、内里依旧千疮百孔的世界。林墨渊给他起了名字,一个带着尘埃与卑微意味的名字——“尘”,教他手艺,还给了他一个遮风挡雨的屋檐。 林尘的指尖轻轻拂过灵韵金的表面,闭上眼,感受着那微弱的、仿佛婴儿心跳般的搏动。工坊里的喧嚣——风箱的嘶吼、锻锤的轰鸣、其他学徒的交谈——在这一刻仿佛都远去了。他的心神沉入一片空明,唯有掌心那一点微弱的灵韵在轻轻呼唤。 这是他的天赋,或者说,特质。他无需像其他匠师那样,依靠繁复的咒文或强力的精神冲击去“唤醒”灵韵金,只需将心神放空,便能自然而然地与之建立联系,感受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