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轨初遇 我蜷在懒人沙发里,後颈的汗把校服领子浸得发硬。空调出风口正对着後腰吹,冷气顺着脊椎往上爬,在喉咙口凝成一块冰。手指机械地拈着袖口脱线的线头,那些白色棉线在指尖绕了又绕,快要勒出血痕。 门外突然爆发的笑闹声让我的太阳xue突突直跳。是高二(3)班那帮体育生,他们总喜欢在午休时间用篮球砸走廊的消防栓,金属撞击声能穿透三层石膏板。我数着呼吸,1丶2丶3,指甲掐进掌心旧伤,刺痛像电流窜过神经末梢。 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时,我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夕阳的光晕里站着个抱纸箱的男生,逆光勾勒出他肩胛骨的轮廓,箱角支棱出来的金属支架在墙上投下扭曲的阴影。他校服领口别着枚褪色的徽章,胸口的名牌上写着名字,叫程砚初蓝底银星,边角磨损得像是被主人摩挲过千百遍。 "张老师让我暂放器材。"他的声音像浸过温水的绸缎,尾音带着南方特有的绵软。我这才发现纸箱里堆满老式天球仪,黄铜支架在灰尘里泛着哑光。他後退时踩到松动的木地板,箱子里突然滚出个镜筒,在离我脚尖半寸的地方停住。 我的脖颈仿佛被灌了铅,下颌微微颤动时,喉结在汗湿的衣领间艰难滑动。这个动作几乎耗尽所有气力从程砚初推门瞬间炸开的耳鸣,到此刻视网膜残留的刺目光斑,每个细胞都在尖叫着要缩进墙壁缝隙里。 指尖还残留着生物实验室消毒水的气味。上周五林晓薇的尖叫像把手术刀,将整个教室的目光挑破,暴露出他掌心血珠蜿蜒的轨迹。此刻那些目光似乎穿透门板,黏在程砚初的校服後襟上。我不敢赌这个陌生人的反应,更害怕对方会像校医那样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翻开检查,让结痂的伤口重新暴露在空气里氧化。 摇头是道结界。程砚初後退半步的阴影掠过地板裂纹时,季知秋突然想起母亲总说他的睫毛太密,垂下来就像拉上剧院的猩红幕布。此刻这层屏障却在震颤,因为对方弯腰时飘来若有若无的松木香,混着金属零件特有的冷调,与他记忆里消毒水味道形成奇异的对冲。 程砚初的视线在季知秋袖口停留了0.3秒。那些被反复揉搓的线头像某种求救信号,让他想起去年在佘山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