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高枝 七月夏日,晴空万里。 太阳底下年迈的司仪,紧张念着誓词,擡手擦拭冷汗,顺道扶住眼镜,努力忽略将婚礼围成铁桶般的安保,等今天最後一场拿钱,结束职业生涯,退休养老...不,不干了。 兢兢业业从事的29年里,见证过最多有钱人家多是门当户对的联姻,即便离婚也体面,少数小姐爱上清贫小子,没几个能顺利好聚好散的。 但这家不一样,这次,真的不一样! 明媚张扬的新娘,亲自推着半死不活,似乎还吊着一口气的男方入坟,不,入场。 这次像丧礼! 柯允蕴让人递纸巾给司仪,温柔笑着:“我愿意。” “谢谢。”司仪哆嗦接过,胡乱抹了额头,极力敬业接着男方的词。 时灿静默,擡眼扫视台上假笑的司仪,旁边陌生宾客那一张张严肃的脸,心情复杂:“你认真的?” “你说呢。”柯允蕴歪头轻笑。 “我愿意。”嗯,那就这样吧。 司仪提着一口气,进行戴戒指环节结束,整个人放松,尾声上扬真心祝福他们,抖着腿下台想走,却被主人家请去“吃酒”。 柯允蕴带时灿转移阵地去祠堂祭拜祖先丶行入赘丶上族谱的仪式。 他撑着椅把站起来,痛得险些跪下。 柯允蕴将他的长臂绕道自己肩上,右手托起他清瘦的腰:“我帮你。” “谢谢。”时灿搭着她的左手,右手擡着腿跨过门槛,落脚,忙扶住门框,喘息片刻,下两级阶梯,穿过青石板的平路,上三级阶梯,跨一道门框入堂。 中央悬挂一幅老者画像,高台檀香缭绕,五排火烛,墙壁挂着红色锦旗,供台两侧摆两排木椅,右侧坐着村长也是族长的柯年丶爷爷柯惠杰丶主事的柯天华。 柯允蕴将檀香递给他,一起放到烛火上点燃,恭敬装香,下跪祭拜。 时灿单腿微曲,关节刺痛,双腿跌落,不由得闷哼一声,他咬紧牙关跪直到皮质软垫。 柯惠杰顿感自己这老腿的膝盖也跟着跳了下。 柯天华带领他们告知祖先,招入赘婿,没听到另一道男声,他放下纸,盯着迟迟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