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刮得破窗棂哐哐作响,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拍打。陆绍猛地从硬板床上弹坐起来,胸口剧烈起伏,冷汗浸透了身上那件散着霉味的破麻衣。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到一天前,他还是个在为生计奔波的现代人,再睁眼,就成了这个同名同姓、病弱不堪的古代少年——或者说,少年“原身”。 脑子里像是塞进了一团浆糊,属于原主“陆绍”的零碎记忆不断翻涌:父母早亡,槐树巷最底层的破落户,靠给街坊挑水换几个铜板过活,胆小得连巷口的野狗都能吓退他。三天前的夜里,这原主抄近路回家,撞见了个穿红衣裳、脚不沾地的影子,回来就高烧不退,嘴里胡话不断,什么“没脚的女人”、“抓我手了”……今早天没亮,人就没了气。再然后,就是他这个异世的灵魂,占了这个躯壳。 “咳咳……”嗓子眼干得冒火,陆绍挣扎着想下床找水喝。刚掀开那床硬得像板子的破被,动作却猛地僵住。 “咚……咚……咚……” 门外,传来了敲击声。不,不像是敲,更像是用什么硬物在一下、一下地撞门。声音沉闷,节奏缓慢,却每一下都像是砸在人心口上,在这死寂的深夜里显得格外瘆人。 陆绍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深更半夜,谁来敲他这个家徒四壁的门?原主的记忆里,亲戚早断干净了,街坊邻居也嫌他晦气,躲着走还来不及。 他屏住呼吸,赤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悄无声息地挪到门边,顺手抄起了墙角那根用来顶门的、磨得亮的木棍。他压低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问:“谁?” 门外没有回应。只有那“咚……咚……”的撞门声还在继续,力道似乎比刚才更重了些,震得门板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陆绍眯起眼,凑到门缝边往外瞧。月光惨白,照得巷子里一片清冷,空无一人。 可那声音,分明就在门外! 一股凉气顺着脊椎骨爬上来。他猛地意识到——这他妈不是用手在敲!是用头!是用脑袋在撞门! “咚!咚!咚!” 撞门声陡然变得急促、疯狂起来!整扇薄薄的木门开始剧烈晃动,门轴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眼看就要散架! 陆绍握紧了棍子,指关节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