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最后记得的,是医院里冰冷仪器的嗡鸣,还有指尖传来的凉意。 再睁眼时,视线先花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聚焦 —— 头顶是糊着黄旧报纸的房梁,角落里还挂着蛛网,风一吹轻轻晃。 一股味儿直往鼻子里钻,霉味混着土腥气,还隐隐带点猪圈的酸臭,呛得她忍不住咳了两声,喉咙里又干又痒。 紧接着,太阳穴突然突突疼起来,脑子里涌进一堆陌生的记忆,像有人硬往里头塞东西,撞得她头都快炸了。 年,门头沟区靠山屯,她是这儿的苏禾,刚满十五岁。 哦,对了,她还是京市西山军区大院高官的亲女儿,刚被找到,等着去认亲。 原主性子怯懦,胆子小。 养父母苏大栓和王秀英是庄稼人,话少,家里也穷,可没亏过她,供她上了学。 “禾啊,醒了没?城里来的同志,都在外头候着了。” 门外传来养母王秀英的声音,带着点沙哑,还透着股小心翼翼。 苏禾禾?现在该叫 年的苏禾了。 攒了攒劲,撑起像散了架的身子,慢慢坐起来。 低头一看,这双手布满薄茧,指节还粗,跟她上辈子敲键盘、涂护手霜的手完全不一样。 再扫一眼屋子,四壁空空的,墙角堆着乱哄哄的柴火,她心里一沉 —— 这不是做梦,她是真的穿了。 深吸一口带着霉味的空气,压下喉咙里的不适。 上辈子当社畜摸爬滚打的那点韧劲,这会儿压过了心里的慌张。 上辈子刚熬出点样子,怎么说没就没了? 不过既然能重来一次,这次她就想好好活下去。 行李就一个蓝布包袱,里面两件打满补丁的换洗衣,一双磨得白的解放鞋,还有几本卷了边的旧课本,寒酸得很。 她推开门,养父苏大栓正蹲在门槛外抽旱烟,烟杆头的火星明一下暗一下,灰蒙蒙的烟雾裹着他,侧脸看着沉得很。 养母王秀英站在旁边,手搓来搓去,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像是有话要说,又没开口,眼底还藏着点说不出的歉疚。 “到了那头…… 好好的。” 王秀英的声音干巴巴的,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从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