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後的重逢 “悠悠,海报今晚要定稿,能搞定吗?”组长大左转过办公椅,问正在收拾东西准备跑路的景悠。 “甲方爸爸说‘今晚一定要定稿’都说了多少遍了?结果第二天还是‘我们领导提了一些修改意见,麻烦设计老师再调调’。”景悠捏着嗓子,复述他听了不下五遍的答复。 “大公司就这样,你又不是第一次遇到。领导说了改,她还能不改了?不说设计稿,咱的结款审批也是领导批啊。看在……” “看在钱的分上~老大,我懂。我不止看钱,我还看中作品呢。和甲方一同精益求精,是我的荣幸”景悠笑着接话,手里收拾的动作也不耽误。 “那你现在去哪啊?” “高中同学结婚,关系不错的那种,得赶紧过去了。老大,你得算我周六加班半天哈。甲方爸爸的海报修改意见,收到後转我,我回家就改,保证晚上给你。走啦!” 不给老大拒绝的机会,景悠一个飞身撤离,迅速消失在大门的拐角。 景悠,三岁学画,十八岁以专业课和文化课全省第一的成绩考入国内知名美术院校,四年本科加三年硕士优秀毕业後,爹妈终于决定对他断供。若想继续追求艺术,请先学会养活自己。好在景悠并不是一个愤世嫉俗的艺术脑袋,对于投入滚滚红尘的真实生活也乐在其中。 毕业後过五关斩六将进入业内知名的设计公司,主攻平面设计业务。应聘时,公司简介是服务多家国内头部互联网企业,合作30馀个亿级发行项目。当时看到有多澎湃,现在就有多无奈。设计概念让位于领导“指点”,色彩构图常被迷之“建议”,成品在反复“优化”中离谱的偏离,知识産权还因为钱款到账归于甲方。好在景悠从小受外公影响,关于生活的认知与目标的追求,他说,在曲折中行进是事物的规律,最慢的路也是最快的路。 婚宴场地离公司不远,到迎宾台递上红包签好字,景悠甩甩因为奔跑了一小段而被风吹乱的刘海,找到了在合影墙排队等着跟新人合照的高中同学。 “怎麽这会儿才来?”说话的是当年的体育委员李沐。按传统,一个班里最能组织大家的人是班长和班委,恰巧今天这俩人就是婚宴的主角,班里的三号位就主动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