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北风跟刀子似的,刮在脸上生疼。林晚秋是被冻醒的,准确说,是被冰冷水里的刺骨寒意冻得魂飞魄散——她正沉在村口那口结冰的池塘里,厚重的棉袄吸饱了水,像块铅似的拽着她往下坠,嘴里灌满的泥水又腥又涩,连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 “救命……救……”她拼尽全力想喊,可喉咙里只能出嗬嗬的气音,眼前渐渐黑,前世作为美食博主在直播间试吃帝王蟹的画面,竟和现在冰冷的死亡感诡异重叠。她记得自己明明是为了赶直播进度,在厨房切菜时不小心撞翻了油锅,热油泼在身上的灼痛感还没褪去,怎么一睁眼就掉进了冰窟窿? 就在意识快要模糊的瞬间,胸口突然传来一阵温热——那是她穿越前戴在脖子上的祖传玉佩,此刻竟像活过来似的,在冰水里出微弱的白光,顺着胸口的皮肤往四肢百骸蔓延,驱散了些许冻僵的麻木。 “还愣着干啥?赶紧把人捞上来!要是死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咱家念安可就真成没娘的娃了!”岸边传来一个粗哑的女声,紧接着,几只粗糙的手抓住了林晚秋的胳膊,拼尽全力把她从冰水里拽了出来。 被拖上岸的那一刻,林晚秋冻得牙齿打颤,浑身湿透的棉袄硬邦邦的,贴在身上跟裹了层冰壳。她勉强睁开眼,模糊中看见几个穿着打补丁的蓝布棉袄的妇人,正围着她七手八脚地搓胳膊搓腿,还有个瘦得像根芦柴棒的小男孩,大概四五岁的模样,穿着不合身的旧棉袄,小脸冻得通红,正扯着她的衣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娘……娘你别死……安安听话,安安再也不饿肚子要窝窝了……” 这孩子是谁?娘?他叫自己娘? 林晚秋的脑子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无数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突然涌了进来——原主也叫林晚秋,是红旗生产大队的媳妇,丈夫沈廷舟是部队军官,半年前“牺牲”在边境,留下她和四岁的儿子沈念安。没了男人撑腰,原主就成了婆家的眼中钉,婆婆沈老太重男轻女,把她当免费劳力使唤,大嫂张兰更是懒馋奸滑,天天挑拨离间。今天早上,原主去河边洗衣裳,张兰借口帮她拿皂角,趁她不注意把她推下了冰窟窿,还故意喊得晚,想让她“意外”淹死,好霸占她那点可怜的嫁妆。 “造孽啊!这腊月天掉冰窟窿,就算捞上来也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