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青石镇西头的铁匠铺染得一片通红。 林默抡起比他半个人还高的铁锤,重重砸在烧得通红的铁坯上,火星溅起半尺多高,落在他黧黑的胳膊上,他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哐!哐!哐!” 沉闷的打铁声在镇子边缘回荡,与远处酒肆传来的喧嚣格格不入。铁匠铺的主人王铁匠蹲在门槛上抽着旱烟,浑浊的眼睛望着挥汗如雨的少年,轻轻叹了口气。 这孩子是三年前被他捡回来的。那天他去后山采药,在一处被天雷劈过的崖壁下现了昏迷的林默,当时少年浑身是伤,怀里紧紧揣着一块看不出材质的黑色令牌,令牌上刻着个模糊的“尘”字。 三年来林默话不多,却有着乎常人的韧劲。别的半大孩子还在巷口嬉闹时,他已经能抡动十斤重的铁锤,将铁坯锻造成像样的农具。只是王铁匠总觉得这孩子身上藏着事,尤其是每月月圆之夜,他总会在后山待上一夜,回来时眼睛里便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疲惫。 “小默,歇会儿吧。”王铁匠磕了磕烟锅,“今天的活够了。” 林默停下动作,用搭在肩上的破布擦了擦额头的汗,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他的眼睛很亮,像是藏着星辰,只是此刻那双眼睛正盯着铁砧上一块被锤扁的铁料呆。 “王叔,您说这世上真有修行者吗?”他忽然问道。 王铁匠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傻小子,听镇上的说书先生胡咧咧了?那些飞天遁地的本事,都是骗人的玩意儿。咱们老百姓,还是老老实实打铁种地靠谱。” 林默没再说话,只是默默收拾起工具。他知道王叔没见过真正的修行者,可他见过。三年前那场让他失去记忆的灾难里,他清楚记得有身披金光的人在云层里打斗,翻江倒海的力量让天地都在颤抖。 而且他怀里的黑色令牌,每个月圆之夜都会烫,一股微弱的暖流会顺着令牌涌入他的经脉,那感觉绝非凡物。 夜幕悄然降临,青石镇渐渐安静下来。林默躺在铁匠铺角落的稻草堆上,借着月光小心翼翼地掏出那块黑色令牌。令牌入手冰凉,表面的“尘”字在月光下隐隐光。 就在这时,镇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宁静。紧接着是凄厉的惨叫,还有某种野兽般的嘶吼。 林默猛地坐起身,握紧了身边的铁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