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外门弟子居所。 暮色四合,将简陋屋舍的影子拉扯得斜长,斑驳不堪。角落里,林轩的住处更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间,墙皮剥落,露出里面灰褐色的石坯。 几名穿着稍显体面的外门弟子围着他,哄笑声几乎要掀翻低矮的房顶。 “瞧瞧咱们林大天才,今儿个又‘悟’出什么绝世道法了没?”为的李魁,身材高壮,故意将“悟”字咬得极重,满是揶揄。他伸出一根手指,轻佻地去戳林轩的额头。 林轩侧头避开,动作不大,却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疏离。他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只露出一段瘦削的下颌线,和洗得白的旧道袍领口。 “嘿,还敢躲?”李魁脸色一沉,觉得在跟班面前失了面子,伸手便去推搡林轩的肩膀,“一个入门三年,还在炼气一层打转的废物,宗门养着你,还不如养条识趣的狗!” 周围的哄笑更加刺耳。 林轩被推得一个趔趄,后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出沉闷的响声。他依旧沉默着,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变。只有垂在袖中的手,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这种逆来顺受,或者说,是彻底无视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李魁。他啐了一口,还想再上前,旁边一个弟子拉了拉他:“李师兄,算了,跟这种木头置气不值当,马上要入夜了,巡山执事该来了。” 李魁恶狠狠地瞪了林轩一眼,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恐惧或屈辱,可惜什么都没有。那张脸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他最终悻悻骂道:“晦气!我们走!” 一群人簇拥着李魁,骂骂咧咧地走远了。 狭小的屋子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窗外渐起的风声,呜咽着穿过竹林。 林轩缓缓站直身体,抬手拍了拍道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他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沉沉的暮色,天际最后一抹残红正在被墨蓝吞噬。他的眼神很深,里面没有同龄人应有的锐气或迷茫,只有一片望不到底的沉寂。 夜深了。 玄天宗祖祠,坐落于主峰后山,是宗门禁地之一。平日里除了特定时日有长老带领核心弟子前来祭拜,少有人迹。古老的建筑在惨白的月光下静默矗立,飞檐斗拱投下大片浓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