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月初。 春风吹,战鼓擂,国营饭店里谁怕谁? 大中午,阳光晒得正足,墙角屋檐上的冰渣子在慢慢融化。 店里煤炉烧得暖烘烘的,热气里掺着饭气直往人鼻子里钻。 角落一桌,胡柒穿着洗得白的碎花蓝袄,脑袋瓜快埋盘里了。 吃啥呢?饺子! 细粮纯白面,酸菜猪肉馅,不赖! 但她那双杏眼滴溜乱转,却半点没分给饺子,全粘在了斜前方那桌的“硬菜”上。 真“香”! 浑身散着“纯天然、无添加、野生强悍的雄性荷尔蒙”,是条好“腊肉”! 脑子里的小人正在打着拍子疯狂蹦迪,尖叫着:“呦呦呦,男人!那傻冒不要!快上,上啊,有大漏捡!” 心里关着禁闭的小鹿,此刻不仅醒了,还他娘地切换成疯狗模式,“哐哐”直撞她的小心脏。 正对着空气嘿嘿嘿呢,隔壁桌大嗓门又开始了。 “彩礼五百块,三转一响,三十六条腿,四季新衣裳一套不能少!订婚席面得三荤五素,结婚必须在国营饭店摆!排面必须得足……” 媒人李婶唾沫横飞,丝毫没有因为对面那两男人穿着军装而收敛,指点起江山来,气势那叫一个足。 这话一出口,旁边坐着的那姑娘脑袋都快扎进桌子底下了,手指头绞着衣角,连瞟都不敢瞟对那“黑罗刹”一眼。 “柴同志,不是俺说,就您这条件……” 李婶斜眼快扫过柴毅,撇撇嘴对着赵卫国继续:“赵同志,不是俺说,你看看——” 她顿了下,话里话外里全是嫌弃,“俺家小娟,初中文化,模样周正,那提亲的小伙子能从县城东门排到西门!你们要是诚心,这数,一分不能少!” 说着,伸出五根手指。 胡柒好奇地探出头,想看看那“冤大头”是何表情。 “噗——” 这一看,又没憋住,差点没把嘴里的饺子笑喷出去,赶紧抬手死死捂住: 死嘴,闭上!别坏事! “冤大头”是个大块头,坐着都比周围的人高出许多,像是一座“黑塔”。 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