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皇城,被一场大雪覆盖,琉璃瓦上积了厚厚一层白,天地间一片肃杀寂静。 谢危独坐在坤宁宫偏殿的暖阁内,身披苍青色鹤氅,面前是一张焦尾古琴。香炉里青烟袅袅,衬得他眉眼愈清冷如玉,却也透着一股化不开的沉郁。窗外飘落的雪花,总能轻易勾动他心底最深的梦魇——七岁那年的血腥气,三百义童的哭喊,以及那个在雪地里被抛弃的、小小的自己……寒意从骨髓里渗出来,他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襟,指尖拂过琴弦,流泻出的音调孤高而悲怆,一如他这个人。 忽然,宫墙外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喧哗,夹杂着侍卫的呵斥和兵器碰撞的声响,打破了一片死寂。 “什么人?胆敢擅闯禁地!” “哎哟喂,你们这儿打招呼的方式挺特别啊!”一个清亮张扬,带着几分戏谑的少年声音响起,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激起涟漪。 谢危蹙眉,抬眼望向窗外。 只见一道赤色身影如流星般掠过宫墙,轻盈地落在庭院的雪地上。那是个极为扎眼的少年,一头红如火般燃烧,五官俊朗,眉眼间洋溢着一种近乎嚣张的活力。他穿着一身利落的劲装,与这宫廷的庄严肃穆格格不入。 几名侍卫持刀冲上,那少年——火麟飞,却浑不在意,甚至还有空挠了挠头,笑嘻嘻地说:“不好意思啊各位,我就是路过看看,你们突然冲过来,我这是条件反射!” 话音未落,他身形晃动,步伐诡异莫测,几乎是眨眼间,那几个精锐侍卫便哎呦叫着跌倒在地,虽未受重伤,却一时都爬不起来了。火麟飞拍了拍手,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飞檐斗拱的宫殿上,由衷赞叹:“哇!你们这儿的房子还挺气派的!” 谢危眸光一冷。此人身手诡异,来历不明,是变数。他修长的指尖按在琴弦上,杀意隐而不。 然而,火麟飞的目光却很快被暖阁这边吸引,或者说,是被阁中那个与周遭环境浑然一体、却又孤独得刺眼的人所吸引。他大大咧咧地几步走到窗前,隔着窗棂,好奇地打量着里面的谢危,脱口而出:“喂,里面那位!你这人怎么回事,长得挺好看,怎么一脸‘全世界都欠我钱’的苦大仇深样?” “……”谢危抚琴的手指一顿,琴音出一声刺耳的铮鸣。从未...